在日本幕府的封建時代、在男尊女卑的父權社會裡,一位才華橫溢的女藝術家只能是別人的影子。備受讚譽的加拿大文學小說《The Ghost Brush》揭露了古今最著名的日本藝術家、浮世繪創始人暨《巨浪》(The Great Wave)的作者葛飾北齋(Hokusai)和他女兒奧伊的故事。這部充滿激情與智慧的歷史小說,描繪出這位被歷史遺忘的偉大女性藝術家的真貌。
奧伊身上有他父親的影子。她從小跟隨父親作畫,只要父親沒有完成的作品,她會為他完成,甚至青出於藍。就因她父親臨終前的一段話:「奧伊,從今以後,我的失敗屬於你,你的成功屬於我。」而注定她永遠是日本一代浮世繪巨匠背後的影子。
我是葛飾家族的女兒,我的名字本來不叫奧伊(Oei),是因為父親時常喊我「嗨,你!(O-ei)」,於是奧伊成為我的名字。我出生於1880年,當時日本國內正因攘夷而動盪不安。一位署名「北冥之星」和別號「畫癡老人」的北齋已經享譽盛名,但他因脾氣爆燥時常傷害我的母親,對誰都沒有同情心。許多人認為他不可理喻,但對我而言,他就是北齋老人。
童年最初的記憶就是父親在油燈下作畫。冬天的夜裡,當飛雪的反照映亮了黯淡的天空時,我靠在父親身邊品嘗著空氣的冰冷和父親的溫暖。父親和我,還有三個兄弟住在江戶,可惜時局混亂,四十年光陰彈指而逝,當老人專心作畫時,只有我獨留在他的身邊。
當時的江戶在不安中仍然繁盛,一切歡樂都可以用金錢買來,說書的盲女米蘇、歌藝出眾的藝妓吉野,都是那個年代的女性的悲劇人物,而她們都是我的好朋友。堤岸是詩人聚集地,父親生前也時常在這出沒。他的話總能引起在座人哄堂大笑,有時心情開懷時,就會拿出我的畫作向人炫耀,並在我的畫作《野渡橫舟圖》上題詩。
父親經常將未完成的畫作留給學生完成,有時候會是我幫他完成。《神奈川巨浪》就是我們一起完成的畫作。隨著父親年老衰弱,他變得更固執,不願再作畫。有一天,醫師搖著頭嘆息他時日不多了。衰老的父親轉過頭對我說:「奧伊,從今以後,我的失敗屬於你,你的成功屬於我。」我當下明白了。他的劣作將會歸於我的名下,而我的佳作將永遠屬於他。我會在父親墓誌銘上寫著「世上沒有人比北齋更偉大」,而我的墳墓將無人能獲。
本書作者筆下的奧伊是個可愛動人又富有想像力的女人,她的獨特性格構成這部小說劇情的發展,儘管她意志堅強、天賦卓絕,但生長在那個苦澀年代,她過著無法脫離父親陰影的辛酸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