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國小說家諾亞・哈裏(Noah Hawley)在1999年以個人首部小說《高個子的陰謀》(A Conspiracy of Tall Men) 初試啼聲後,二年後,第二本作品《別人的婚禮》以男作家身份挑戰「如實刻畫時代女性的內心意識」而深受文壇評論家的肯定,開始綻放自己的文墨才華。之後,他將重心轉往小銀幕發展,先後編寫過數部電視劇劇本,播出後都是英國當地高收視率的戲劇。《人生困境》(Punch)是他個人的第三部小說,以最尖銳的文字描寫一對兄弟身處痛苦時,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困境和難題。
故事的開始像電影的特寫鏡頭。
紐約市。
2月14日,情人節。
聖文特森醫院的急症室裡,空蕩蕩,只有兩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緊靠坐在一起,一位鼻樑歪了,一位手傷了。他們是一對親兄弟,兩人卻跟地鐵車廂裡鄰座的陌生人一樣互不理睬。即便他們只是坐在一起僵持對視,但似乎有一條血濃於水的情感線綁住兩人。
在幾個月前,兄弟倆還是互不相干地生活在不同的城市。哥哥亞歷山大就像許多積極奮鬥過上好日子的中產階級人一樣,只關心自己的事業和「兩個」家庭(在一次意外出軌下,他的女友裘懷孕了,雖他負擔起養育這對母子的責任,卻也日夜擔心正牌老婆會知道他的不忠。)而無暇關心自己的父母和自己不成器的弟弟。
他的弟弟尼爾只是個接電話生,沒有哥哥在事業上的成就,但至少他會掛念辛苦工作積勞成疾的父親,也知道父親無法忍受漫長的病房治療,一心想回家休養,而母親也因父親的病況借酒澆愁,束手無策地看著老伴日漸消瘦。尼爾知道父親罹患的是肺癌,治癒希望渺茫。如果生活能靠孝心之撐下去,他二話不說會離開舊金山回家照顧父母。處於自己的無能和無助,迫使他過著夜夜笙歌的尋歡解憂日子,喝酒看脫衣舞秀,甚至迷戀上一位名叫凱特的舞孃。
辛苦一輩子的老父親終究沒能戰勝病魔,離開了人世。在他去世前,他希望兩個兒子能在追悼會後,將他的骨灰撒到緬因州的小島上。小時候,他們曾經到那個小島上度過無數快樂時光。父親臨終的一個小願望對自私的哥哥亞歷山大來說是個麻煩事,因喝得醉醺醺的母親和窩囊廢的弟弟捧著父親骨灰罈來到他家時,完全打亂他應有的日常生活節奏。更麻煩的是,弟弟尼爾在深夜街頭與哥哥的情人裘不期而遇,並且開始暗戀裘,之後尼爾拉著裘參加父親的追悼會,讓每天處心積慮不讓老婆和情人碰頭的亞歷山大嘗到惡夢,擊倒命運的最後一拳著實揮下,傷了每個人。
諾亞・哈裏筆下的《人生困境》描寫一個普通家庭的悲歡離合,在他筆下那場兄弟鬩牆大打出手的戲碼,也悄然暗喻我們在痛苦之中才得以重新審視自己的生活,找到習慣被忙碌工作掩蓋的情感。